凌晨一点半，关掉工作文档，我突然不想睡。
不知道是因为窗外又下起雨，还是因为今天接到老家妈妈的电话，她在电话里说邻居家的阿姨去世了,就是小时候总给我糖吃的那个。挂掉电话后，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，然后打开电脑，又一次点开了《请回答1988》(2015, 申元浩)。
这是我第四次看这部剧了。每次疲惫、迷茫、或者突然想家的时候,我就会回到双门洞那条小巷子里,看德善一家人挤在狭小的客厅里吃饭,看胡同里的邻居们串门从不敲门,看那些平凡又温暖的1988年。
一条胡同,五户人家,装下了整个世界
很多人说这是部怀旧剧,但对我来说,它更像是一扇窗,让我看见了一种几乎消失的生活方式。
双门洞胡同里住着五户人家,孩子们一起长大,大人们彼此照应。德善家条件不好,但正焕妈妈会专门给她留好吃的;善宇爸爸是银行职员,却愿意帮东龙家修水管;宝拉要考大学,整条胡同的人都帮她守着安静。没有人刻意煽情,没有台词说”我们是一家人”,但每个镜头都在告诉你——他们就是彼此的家人。
我记得有一集,德善因为永远排在姐姐弟弟后面,终于爆发了。她哭着说:”我也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啊。”那场戏我看了四遍,每次都会掉眼泪。不是因为煽情,而是因为真实。成长中那些被忽略的委屈、那些说不出口的渴望,都被轻轻托住了。
二刷之后,才看懂父母那些笨拙的爱
第一次看的时候,我24岁,刚毕业,总觉得德善爸爸太不懂女儿的心,妈妈太偏心姐姐和弟弟。但这次重看,我30岁了,突然就看懂了那些大人。
德善爸爸不是不爱女儿,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。他会在德善生日那天,偷偷去银行取钱给她买生日蛋糕,即使那个月家里已经很拮据。他会在德善离家的那天,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哭,却不敢让女儿看见。那种笨拙的、不善言辞的爱,原来就是我爸爸的样子。
还有善宇的爸爸,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,从不抱怨前妻,只是默默做好每一餐饭。正焕的妈妈,表面上总是大大咧咧,却会在深夜偷偷去正焕房间,看看儿子有没有盖好被子。娃娃鱼的爸爸,看起来严厉古板,却愿意为了儿子的梦想,卖掉祖传的土地。
这些细节,年轻的时候看不懂,只有当自己也开始为生活奔波,才明白父母那一辈人,是用他们所有的方式在爱着我们。
那些平凡的日常,才是最奢侈的幸福
剧里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件,更多的是琐碎的日常。一起看奥运会、一起吃炸酱面、在胡同口等彼此回家、在天台上聊人生。这些看似无聊的片段,却是我现在最想要的生活。
我想起小时候,邻居家的阿姨确实会在晚饭时间喊我去她家吃饭,我妈也会把刚做好的饺子送到楼上楼下。那时候觉得很平常,现在住在大城市的公寓里,连隔壁住的是谁都不知道,才发现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温度,已经成了奢侈品。
剧中有个场景我特别喜欢:大人们在院子里聊天,孩子们在一旁打闹,没有人看手机,没有人赶时间,就是那样坐着,什么也不做,也觉得很幸福。现在的我们,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”浪费”时间了。每分每秒都要有效率,每次见面都要有目的,连吃饭都要刷着手机。
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一遍遍重看这部剧——它让我记起,生活本来的样子。
每次重看,都像回到了某个家
这是我第四次看《请回答1988》,每次看的心境都不一样。
第一次看,我羡慕他们的友情,羡慕那种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。第二次看,我开始注意那些大人的故事,看懂了中年人的艰难。第三次看,我总是看到德善和正焕的感情线,看他们如何在漫长的等待中,终于走到一起。
而这一次,我只是想待在双门洞的胡同里,什么也不想,就像回到了童年的家。
今晚重看的时候,看到最后一集,德善坐在房间里,看着空荡荡的胡同,说:”原来离别是这样的啊。”我突然就哭了。不是因为剧情多感人,而是因为我也在经历同样的离别——离开家乡、离开童年、离开那些曾经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人。
可是《请回答1988》又告诉我,那些美好的时光,从来没有真正离开。它们就在记忆里,在某个深夜重看老剧的时刻,在突然想起某个人的瞬间,在我们依然相信爱与温暖的每一天。
窗外的雨停了,天快亮了。我关掉电脑,突然很想给妈妈打个电话,就像德善每次离家前,都会回头看一眼爸爸妈妈一样。有些爱,要趁还来得及的时候,好好说出口。有些温暖,要在还能感受的时候,用力抱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