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下午突然下起雨，那种密密的、没什么声响的雨。我窝在沙发里刷手机，什么都不想看，什么都提不起劲。后来不知怎么就点开了《请回答1988》，想说就看一集，结果一口气看到晚上十点，眼睛哭得像核桃。
这已经是我第五次看这部剧了。第一次是2016年，那时候刚毕业，一个人租房，孤独得要命。后来每隔一两年就会翻出来重看，像是定期要见的老朋友。有人问我为什么同一部剧能看这么多遍，我也说不清，大概就是需要那种确定感吧——知道德善最后会幸福，知道胡同里的人不会走散，知道那些温暖真的存在过。
为什么有些剧可以看无数遍
《请回答1988》（2015，申源浩导演）讲的是1988年首尔双门洞胡同里五个家庭的故事。德善、善宇、东龙、崔泽、正焕，五个孩子从高中到成年，和他们吵吵闹闹又相互依偎的父母们。剧情其实很简单，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转折，就是日常生活的碎片，吃饭、上学、看奥运会、过生日、吵架、和好。
但就是这些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片段，让人看了一遍又一遍。我发现自己每次重看的心情都不太一样。第一次看的时候，我关注的是德善和谁在一起；第二次看开始注意配角，发现宝拉姐姐和善宇妈妈的故事也很动人；第三次看突然被父母那代人的牺牲击中，尤其是德善爸爸在火车上说”爸爸也是第一次当爸爸”那段；第四次看开始羡慕那种胡同文化，邻里之间不设防的亲密；这第五次，我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一遍遍回来——因为我在找一种”家”的感觉。
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”舒适性重复”，说的是人在焦虑或不确定的时候，会倾向于选择熟悉的内容。就像小孩子会反复要求听同一个睡前故事，成年人也会在疲惫的时候翻出看过的剧。因为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不需要动脑，不会有意外的刺激，整个人可以完全放松下来。《请回答1988》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，它像一条旧毛毯，虽然边角都磨起了毛球，但裹在身上就是安心。
那些看了五遍还会哭的片段
有几个场景，我每次看到都会哭。
德善生日那天，全家人都忘记了，只有正焕记得。德善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，听着隔壁为姐姐庆生的声音，那种被忽视的委屈简直要溢出屏幕。后来爸爸想起来了，半夜跑去买海带汤，妈妈偷偷塞给她一万块钱。德善说”没关系的”，可是眼泪还是掉下来了。
第一次看的时候，我哭是因为心疼德善。现在再看，我哭的是父母那种笨拙的爱。他们不懂怎么表达，总是顾此失彼，可是在意识到的那一刻，会笨拙地、用力地想要补偿。这大概就是大部分父母的样子吧，不完美，会犯错，但真的很爱你。
还有正焕爸爸去世那集。善宇妈妈说”人生就是一场告别接着一场告别”，正焕站在爸爸的遗像前，终于哭出来。我每次看到这里都控制不住，因为想起了自己的爷爷。有些告别是突然的，你以为还有时间，结果转眼就是永别。这部剧不避讳死亡，但也不渲染悲伤，它只是轻轻告诉你，生活就是这样，有相聚就有离散，所以要珍惜当下。
养成观剧习惯的那些年
我发现自己好像养成了一种”仪式感观剧”的习惯。每次心情不好，或者特别累的时候，就会翻出几部固定的剧来看。《请回答1988》是一部，《我的大叔》算一部，《深夜食堂》也算。这些剧就像情绪的调节器，看完之后整个人会平静很多。
有段时间我很焦虑，每天晚上睡不着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转个不停。那时候我就会打开《请回答1988》，不用从头看，随便点开一集，看着胡同里的人说说笑笑，看着他们围坐在一起吃饭，看着窗外的雪慢慢落下来。慢慢地，呼吸就顺畅了，心也静下来了。后来我才知道，这种重复观看其实是一种自我疗愈的方式，通过熟悉的内容建立安全感，让大脑从”战斗模式”切换到”休息模式”。
有朋友说我这样太浪费时间了，同样的内容看五遍，不如多看几部新剧。可我觉得，有些东西不是为了”效率”存在的。就像你不会因为吃过一次妈妈做的菜，就再也不吃第二次。有些味道、有些画面、有些情感，是需要反复咀嚼、反复体会的。每一次重看，你都是不同的自己，看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。
老剧里藏着的温柔时光
《请回答1988》的背景是1988年，那个还没有智能手机、没有互联网的年代。孩子们放学后聚在一起玩游戏，大人们晚上坐在胡同口聊天，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端一碗给邻居。那种人与人之间的距离，现在想想真的很奢侈。
我有时候会想，如果德善他们生活在现在，会是什么样子？大概每个人都在低头刷手机，约见面要提前一周，聊天都在群里进行。那种推开门就能见到的陪伴，那种不需要预约的亲密，可能再也回不去了。所以我才会一遍遍地看这部剧吧，因为它保存了一种我们正在失去的生活方式，一种慢悠悠的、有人情味的时光。
这部剧还有一个特别好的地方，就是它不刻意煽情，也不刻意搞笑，一切都很自然。就像生活本来的样子，有笑有泪，有无聊的日常，也有猝不及防的感动。看的时候不会觉得是在”看剧”，更像是透过窗户，偷偷看着另一群人的生活。这种真实感，大概就是它能让人看无数遍的原因。
那些可以无限循环的下饭神剧
除了《请回答1988》，我还有几部可以无限循环的剧。比如《老友记》，随便哪一季哪一集，一边吃饭一边看，完全不费脑子，看完还心情愉快。还有《深夜食堂》，每集只有二十多分钟，讲一个小故事，配着夜宵看特别有氛围。这些剧有个共同点，就是节奏慢、不烧脑、但很治愈。
后来我才明白，这种”下饭神剧”的存在其实很重要。现在的生活太快了，信息太多了，每个人都很累。有时候你就是需要一些不用思考、不用追更、随时可以暂停的内容，陪你度过那些无聊的、疲惫的、一个人的时刻。它不需要给你什么人生启示，也不需要震撼你的灵魂，只需要在那里，像老朋友一样，安安静静地陪着你就好。
雨还在下，我看完最后一集，屏幕上出现”THE END”的字样。德善站在雪地里，镜头慢慢拉远，胡同里的灯还亮着。我关掉电视，给很久没联系的高中同学发了条消息：”在吗？有空聊聊天吗？”
有些剧，看一遍是故事，看五遍是人生。《请回答1988》教会我的，大概就是珍惜身边的人，好好说再见，以及——有些温暖，值得反复回味。
